火車上大聲說話的女士

搭上早上七點的火車，前晚沒睡飽，準備上班前小睡一下，經驗中，許多搭這班車的乘客似乎和我有相同的想法。

剛坐下來不久，大聲交談的聲音從後腦門轟過來，心想:「完蛋了!」美好的補眠計畫大概沒望了。心裏有點煩躁，身旁的女士乾脆把外套蒙住頭，試著睡一會兒，隔著走道那邊的乘客轉頭找聲音來源，向後望了許久，大概是想用目光傳遞「請小聲一點」的訊號，可惜沒奏效。在沒有其他人講話的車廂裏，原本就相當大聲的談話聲更像巨響般在車廂裏迴盪。

我收拾一下焦躁的心情，試著去聽到底什麼樣的談話內容讓談話者如此投入，完全忽視身旁其他人想要休息的明顯線索。約莫聽了幾分鐘，發現原來談話者是個非常在意母親的人，為了探視生病的母親，每天晚上工作後從桃園搭車到台北，換車到中和陪伴母親，早上再搭七點的火車回家上班，激動的情緒因為巧遇舊識而在言語中表露，對母親的不捨和自己因過度勞累感受到的壓力，隨著有力的聲音傳送出來，舊識偶爾幾句的鼓勵或安慰，撫慰了她的疲憊，對自己的付出受到肯定的心情，隨著聲音表情傳達出來。

我的不安情緒因為談話內容而改變，覺得她真的需要好好地說一說她的心情，不再煩躁。

想起之前曾在火車上聽過兩個人不斷奸狡地論人是非，讓我心情很不愉快，因為人性的黑暗不斷地湧現。似乎聲音大小不是讓人覺得吵不吵的唯一因素，內容也很重要。猜想那位回頭許久的乘客也和我一樣，因為瞭解談話內容而對巨大的談話聲比較釋懷。